某日我也会走入昏茫夜色

若诗歌不能让我遇见你 我厌憎诗歌
我嫉恨玫瑰 为它妄图染指你嘴唇的红色
众生之中我唯独宽恕刀锋 它便捷 轻薄 含情脉脉
迎风抖开 正好吻过你颈侧
佩一朵白花吧 让爱归于无色
昨日的夕阳或荣誉 有什么好追怀的
烟草里交换吐息 呛咳到眼神闪烁
坠落 坠落 抵达天堂之前 它都很快乐
没人会忘记呼吸 除非碧海无波
我可以遏制本能 只为使你记得
某日我也会偏身坠入昏茫夜色
如有泼天大雪 便是最后挽歌
亦或者
直到文明的火种都倾倒 不再有通天楼阁
我才能看见你 你才能听清我
那些原初的 赤裸的 怦然地 汇成光流的河
奔赴过几十万光年 只是为从你眼底划过
——
若日落是对你的一次谋杀 我赦免日落
我赞美恶德 为它不肯饶恕你的每一条罪过
鲜血仍鼓荡于你的脉搏 嘀嗒 嘀嗒 可听见么
所有你真实畏怯的 黑夜都教给我
身体清醒地飞驰 心神还沉睡着
往日逝去的死魂灵们 耳畔窃窃私语着
你是什么呢 噩梦 或是照破噩梦的火
侵占 掠夺 见证黄昏 也被黄昏记得
没人能终生伟大 除非他不曾存活
我将拥抱你 在这群星解体之刻
或许你也会愿意置身苍茫暮色
挽住泼天夜雪 唱颂一支挽歌
不为众生 只是为我
亦或者
直到文明的火种都倾倒 不再有通天楼阁
我才能看见你 你才能听清我
那些原初的 赤裸的 怦然地 汇成光流的河
奔赴过几十万光年 只是为在你眼前坠落
直到战争的余烬都佚散 幸存者举枝燃火
我因而原谅你 你因而读懂我
我们从尸骸堆里 恐惧着 自由地 漫步至高墙外侧
那坚不可摧的玻璃上 一个是你 一个是我